夏夜乘涼時,我總愛躺在竹椅上仰望星空。那些閃爍的光點像撒在藍絲絨上的銀沙,讓我想起課本里說的"光年"概念——此刻映入眼簾的星光,或許來自恐龍時代就開始跋涉的恒星。宇宙像一本攤開的無字天書,每一顆星辰都是等待破譯的密碼。
如果說宇宙是浩瀚的舞臺,那么生命就是這舞臺上最動人的舞蹈。去年參觀自然博物館時,我在玻璃展柜前駐足良久:38億年前的疊層石靜靜躺在巖石中,那些藍藻創(chuàng)造的氧氣至今還在我們肺葉里流動。站在時間的長河邊,忽然懂得莊子說的"朝菌不知晦朔"——相較于宇宙138億年的壽命,人類文明不過須臾一瞬。但正是這短暫的火花,卻在執(zhí)著地追問永恒。
那些閃爍在深空中的星辰,是否也孕育著與我們同樣仰望星空的智慧生命?去年物理老師演示的雙縫干涉實驗,電子在觀測時呈現(xiàn)不同狀態(tài)的現(xiàn)象,讓我想起《逍遙游》里"小知不及大知"的寓言?;蛟S就像螞蟻無法理解交響樂,人類對宇宙的認知也受限于自身維度。但正是這種局限,反而賦予探索以浪漫——就像夸父追逐太陽,雖不能至,心向往之。
當(dāng)我翻動《詩經(jīng)》讀到"七月流火"的星象記載,忽然意識到祖先們早就在用詩意丈量宇宙。敦煌壁畫里的飛天衣帶當(dāng)風(fēng),古人用想象力突破重力束縛;蘇軾寫"寄蜉蝣于天地",道盡生命面對永恒時的謙卑與壯麗。這些文化基因如同暗物質(zhì)般,至今仍在滋養(yǎng)著我們的科學(xué)想象。
此刻晚風(fēng)拂過院角的紫薇樹,花瓣落在翻開的《時間簡史》上。我合上書頁,聽見胸腔里心跳聲與宇宙脈動漸漸同頻?;蛟S答案本身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永遠保持仰望星空的姿勢,像張衡的地動儀永遠指向真理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