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知了扯著嗓子叫,七月的陽光把柏油路曬得發(fā)軟。媽媽回老家的第三天,我和爸爸的"生存挑戰(zhàn)"還在繼續(xù)。
那天我像只小懶貓蜷在沙發(fā)上看動畫片,爸爸在書房里噼里啪啦敲鍵盤。肚子咕嚕??棺h時,我瞄見冰箱里躺著根紅豆冰棍。剛咬下第三口,爸爸突然從門縫探出頭:"胃藥還在抽屜里躺著呢!"我吐吐舌頭,把冰棍藏到背后。
沒想到下午就遭了報應(yīng)。胃里像有只小刺猬在打滾,我縮成蝦米狀直哼哼。爸爸的拖鞋聲"噠噠噠"沖過來,手里端著個藍(lán)邊瓷碗,熱氣糊得他眼鏡片白茫茫的。"小祖宗哎,快喝點粥暖暖。"他手背還粘著粒生米,袖口沾著片青菜葉。
咸粥燙得我直吐舌頭,卻看見灶臺上歪七扭八的鍋鏟,水池里漂浮的米粒。爸爸抹著汗端來褐色藥湯時,我忽然發(fā)現(xiàn)他襯衫扣子系錯位了。"爸,這粥放鹽像不要錢似的。"我吸著鼻子笑。他作勢要敲我腦門:"生病還挑食!"
陽光斜斜照進(jìn)廚房,把爸爸的影子拉得老長。藥柜里整整齊齊碼著新胃藥,包裝盒上的藥店標(biāo)簽?zāi)E還沒干透。我捧著空碗發(fā)愣,想起上周弄丟校服扣子時,也是這雙敲鍵盤的手,在臺燈下縫出歪歪扭扭的針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