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陽光穿過老槐樹的枝葉,我和芳芳蹲在青石板旁數(shù)螞蟻。忽然,風鈴草細長的葉片輕輕戳了戳我的膝蓋——石頭底下竟蜷縮著三株小草,像被巨人踩歪的綠紐扣。芳芳按住我要搬石頭的手:"你看它們弓著腰在練舉重呢!"
那天夜里下過春雨,我們踩著水洼跑來。石頭邊緣探出幾簇嫩芽,像小雞啄破蛋殼的尖喙。最瘦弱的那株貼著石壁打轉(zhuǎn)生長,葉尖掛著晨露做的獎?wù)?。芳芳拍手笑道?它們把石頭當滑梯啦!"這讓我想起爺爺說的:"石縫里也能開鮮花。"
上周我不小心撕破了圖書角的《植物圖鑒》,膠水把內(nèi)頁粘得像曬蔫的菜葉。望著封面上微笑的蒲公英,忽然想起那株繞石生長的草莖。我學著它的樣子,用彩紙做了道歉卡,還粘上撿來的銀杏葉當書簽。老師把我的作品夾在修復好的書里,現(xiàn)在那本書的借閱登記表上,小草圖案的貼紙排成了長長的隊伍。
每當我路過那塊青石板,總會看見小草們搖晃著和麻雀打招呼。它們有的在石頭上曬"日光浴",有的把根系織成密密的漁網(wǎng)。這些石頭縫里的小勇士,正用綠色的蠟筆,在校園里寫著春天的日記。